【番外】
我好像做了一个梦,唇瓣清凉,不断有泪珠滴落在我脸颊。
我想伸手抚平她紧蹙的眉心,却觉得心口疼痛,她的泪滴落在我的心坎,一滴一滴仿佛都是一拳一拳,重重砸下。
醒来时入目是一架茶糜,怒放在朝露中,一院芳华。我折下一支,心底似有什么想要跳出。
我微愕,随手一抛,将那花扔在土中。
抬眼,四周是熟悉的建筑。这是皇宫,我在心底告诉自己。
真是眼熟,我轻轻地笑了,向自己的寝宫走去。从小到大都在这里长大,怎么会不眼熟。
不过真是奇怪,居然会在这里醒来。
还有那个奇怪的梦。
我伸手摸了摸唇,微怔,仿佛还有泪水的咸凉。
早已日上杆头,我一边赶往朝殿一边在心底暗叫不好,左相对王位虎视眈眈已久,不知是否会有所举措。
我过也不用太过担心,我的死士们会击杀他。我轻轻一笑,提起一口气奔向朝殿。
奇怪,怎么突然会轻功了?我在心底暗暗纳闷,旋即又笑了,说不定一直都会呢。
我拍了拍头,从偏门进入,目光落在精致的椅上,我有些奇怪,朝殿之上怎么会有侧座?莫非宫妃垂帘听政?可是在我印象里,这种事情从未发生过。
我摇摇头,将目光移开,仔细倾听左相与另外两人煽动朝臣叛乱。
可笑!我冷冷笑道,心念一动,与其自己出手,不如他们自己来/
我凝眸看向帘外,随着我的想法,那三人竟真的停下话语,朝殿柱撞去。
他们神色惶恐,眸色慌张,映入我的眼底,引不起我的丝毫同情。
不过这三人真没用。我有些无奈,撞了这么久还没死。与其这般,不如我亲自了断。我缓步走到殿前阶上,鼻炎,令他们咬舌。在他们的惊恐神色中,他们自己结束了自己的生命。
我转头看向朝臣,轻笑:”还有谁要谋反?“
五月初一,良辰吉日,我登基。
从此之后,我不是我,我是孤。
按理来说,我应当成朕,称寡人,
只是与其做那九五至尊的朕,做那寂寞寥落的寡人,不如做一个孤。
所谓孤,也不过是孤独的孤。
一个小小的声音从我的心底冒出来,突兀生疏。
我有些愕然,旋即隐隐心痛。
我来到我醒来的地方,听宫人们说,这是长公主温琰的寝宫,
我问他们长公主去哪了,他们惊讶的看着我,告诉我,长公主失踪了。
我有些懊恼,复而问道,长公主怎么失踪了。他们神色愈发惊讶,低声说,长公主同我和朝臣狩猎,途中王妹双双失踪,只有我一人归来。
天大的笑话!
我从未记得我与长公主狩猎。再者,我醒来就在这里,怎么可能失踪。
最多,是我在这里睡着了,宫人没找到我,归咎于狩猎失踪罢了。
至于那长公主,我毫无记忆,可能也和我一样,至今未醒罢了。即使是血脉至亲,在我眼中也不过是陌生人而已,可笑的是,宫人们声称我二人关系极好,虽非一母所出,却兄妹情深。
我只当笑话听着,心底却有难以察觉的酸涩。
不过,笑话虽是笑话,长公主的礼遇还是要有的。
既然失踪了,那便追封个什么头衔。
可是,应该叫什么好呢?
若是王后,可以追加谥号,若是朝臣,也可以追封爵位,可是一位公主,她需要什么呢?
那就封王吧。封藩,赋予她男人的权力,保留她公主的地位。
我思来想去,既然她的名字是温琰,那就封温州王吧。
说来也奇怪,念着温琰这名字,心底竟有隐隐痛楚,极深极细腻,难以察觉。
为了向世人表示我王族威严,我又赏赐了许多东西。譬如绫罗绸缎,譬如金银珠宝,譬如珊瑚翡翠......其实也是无用之物,一个失踪的人,难道还能穿绫罗绸缎做成的衣服把玩奇异珠宝吗?
解决完长公主的事情之后,我开始做一个有为的君王。
我整顿朝廷,提拔青年,王朝欣欣向荣,我看着心底也高兴。
表面上看,我似乎很忙,日夜批改奏折,连休息的时间也没有,然而,我却清楚的知道。如若不能用大小事务来填满时间,我会不由自主地前往长公主的寝宫,行到那回廊,不由自主地坐下,看着眼前光明,却要坐在阴影中。
若我得闲,我便会做出令我自己不得其解的事情。
大概过了三年,时机终于到了。在阳春时节,我组建了一支军团,唤作龙武,其中的士兵都是我的死士,皆有能力。
同时,我重用了我身边的七个死士,封贪狼为元帅,文曲为大祭司.......我对破军印象深刻,眉目俊朗,黑色的发,铜色的肤。
我封他为左丞相,廉贞为右丞相,辅助我,保护离南。
最终,万事俱备,只欠东风。
秋收时节是百姓最欢喜的时候。一日,朝中传来消息,敌国士兵侵入我国边境大肆掠夺。我坐在龙椅上,侧目,微笑,不论这士兵是敌国还是我国的,他都为我提供了机会。
我勾起唇角,“出兵。”
战争持续的时间并未很久。
敌国归降,并愿意成为我离南之附属,每年向我国上交岁币。
公主被押往我国作为质子,或许会成为我的妻子。
我并不喜欢她,很少去看她,倒是听说她经常去看望贪狼。
我想,我不喜欢她,除却因为她是敌国公主,曾被要求和我联姻外,可能还因为那个幻境。
那女子一袭白袍,蔚蓝色的长发不曾束起,披散开来铺在地上。她上衣绣着繁杂美丽的花纹,我不由自觉地走近。在她身后站定。
好奇怪的女子,面前明明是光,却要坐在阴暗的地方。
抬起头来,光刺入眼底,虚幻的不真实,有风吹过,一架茶糜纷纷落下。
我伸手搂住她,想要看清她的面容,可转过脸来却是敌国公主的样子。
扫兴。
落雪时节,长公主寝宫里的玫瑰依旧绽开,凝了霜,兀自美着,散发妖冶的香。
赫然有些眼熟。
我怔怔地看着,心底有什么浮现。
不知道是什么,也无从猜测。
就像我不喜欢唤她温州王,也不喜欢唤她温琰,在心底固执地唤她长公主,一个身份,无名无姓。
或许这样,会显得生分一些吧。
这天下了大雪,破军告假回来,一身风雪,直接入宫来觐见我。
我正闲,国泰民安没有奏折,我老想往那寝宫走。
破军在我眼前扑通跪下,一言不发,磕了三个响头,在我沉静的目光下沉默许久,涩然开口,:“陛下的目光,与长公主生前真是相似。”
我的心微微一跳,又是长公主,为什么总有人和我提到她?
“长公主只是长公主,王妹罢了。”我转过头,心底又有丝丝疼痛蔓延。
“陛下,臣有要事禀告。”破军看了我良久,又磕了三个响头,额上有明显的血丝。
我扶他起来,他却固执地跪在地上,我无奈地看他,只能应他,“好。你且直言。”
不知道为什么,我不想听他说。
破军告诉我,他要说的事情很长。
他坐下来,神色疲倦,却有淡淡笑意。
他笑得释然,仿佛有承诺已然完成。
他要说的故事真的很长,我听了一夜。
他的故事里,有一个女子,一头蔚蓝长发,气息冷若冰霜。
那女子有无边能力,皓腕凝霜赛雪。
那女子不喜刺眼亮光,即使有明处,也会选择阴暗。
那女子喜爱玫瑰,把玫瑰,蔷薇和茶糜种在一起,看一架芳华。
那女子诞生时天地异象,离南王赐名温琰。
那女子,是我的王妹,离南第六百三十五代长公主,温州王。我信任至极的死士七人,却是她的下属。
破军出宫时天已微亮。我站在园中,脑中有点点细碎的影像汇聚。
似乎在这里,我见一位孱弱妇人被一位女将堵着,那妇人护在身后的,是蔚蓝长发披散至膝的女孩。
她回头来看我一眼,本事黯淡深邃的眸中波光流转,宛如沉浸了千年的美玉。
天已亮透,我看见冰雪消融。
心底仿佛有什么悄然裂开,一寸一寸,逐渐扩大。
“嘶啦!”
有什么东西裂了。
心口剧烈地抽搐,我跪下来,眼角满是泪水。
琰,你留在我心上的眼泪仿若重拳,真痛。
你吻我时落在我唇上的眼泪,真苦。
你在哪里?
我该怎么守护你?
我最终想起来,那女子一头蔚蓝长发,深邃的眸,在惨白的月光下,凄神寒骨,悄怆幽邃。
她是一缕惨白月光,寒彻天阙,消散在天地间。
我再寻不回她。
我跪在地上,眼角一片冰凉..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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